石延年[宋][公元994年-1041年,北宋官员、文学家、书法家] 河南商丘市睢阳区人物 石延年,字曼卿,一字安仁,号芙蓉仙人,宋州宋城县(今河南省商丘市睢阳区),祖籍幽州。北宋大臣、文学家、书法家,太常博士石补之的儿子。 宋真宗时,授三班奉职,历任右班殿直、太常寺太祝。宋仁宗即位后,出知济州金乡县,通判乾宁军、永静军,入直集贤院,上书请求还政,出任海州通判,累迁太子中允、秘阁校理。康定初年(1040年),朝廷用兵西夏,与吴遵路奉使河东路。康定二年(1041年),去世,时年四十八。 石延年尚气节,纵酒不羁,善笔札,体兼颜柳。工诗,诗风豪放奇峭,长于叙事,为欧阳修所推崇。其《寄尹师鲁》诗,被誉为“词意深美”。朱熹称赞其《筹笔驿》《曹太尉西征》《金乡张氏园亭》等诗,“格调雄豪,法度方严缜密”,著有《石曼卿诗集》。 石延年:北宋文坛的“狂士”与“奇才” 石延年(公元994年-1041年),字曼卿,一字安仁,北宋时期著名官员、文学家、书法家,籍贯为宋州宋城(今河南省商丘市睢阳区)。他生于北宋初期的文化繁荣之际,以豪放不羁的性格、卓绝的诗文才华与独特的书法风格闻名于世,与欧阳修、梅尧臣等文坛巨匠交游甚密,是北宋诗文革新运动的重要参与者。其生平虽未及半百,却在文学、书法与人格魅力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印记,被后世誉为“北宋狂士之冠”。 一、家世与早年:寒门才子的不羁底色 石延年的家世史料记载有限,仅知其出身于宋州(今商丘)一个普通士人家庭,自幼家境贫寒,却嗜学如命。据《宋史·石延年传》载,他“为人跌宕任气节,读书通大略,为文劲健,于诗最工”。少年时期,石延年便展现出对文学的过人天赋,尤其擅长诗歌创作,其诗风早期便显露豪放之气,与当时流行的晚唐绮靡之风截然不同。 青年时期,石延年怀揣仕途理想,赴汴京(今开封)参加科举考试,却因文风过于凌厉、不拘格套而屡次落第。史载他“屡举进士不第”,但这并未消磨其志气,反而让他更加放浪形骸,以“狂”闻名于京城文人圈。他常与友人纵酒狂歌,衣衫褴褛却谈吐不凡,时人虽觉其“怪诞”,却无不钦佩其才华。一次落第后,他曾写下“无才且作三班借,有命何须万里侯”的诗句,既自嘲科举失意,又暗藏对功名的豁达,其性格中的矛盾与张力可见一斑。 天圣五年(1027年),经大臣举荐,石延年以“茂才异等”被召试,终于入仕,授三班奉职(低级武职)。虽官职低微,他却不以为意,仍潜心诗文创作,与梅尧臣、苏舜钦等青年文人结为挚友,共同探讨文学革新之道。这段时期的经历,为他日后的文学成就奠定了基础。 二、仕途沉浮:从地方小吏到中枢文官 石延年的仕途始于地方,历任济州(今山东巨野)通判、金乡县知县等职。在地方任上,他虽性情豪放,却颇有政绩:在济州时,他严惩地方恶霸,整顿吏治,深得百姓爱戴;任金乡知县期间,恰逢灾荒,他开仓放粮,亲自巡查灾情,甚至变卖私产救济灾民,展现出“狂士”外表下的务实与仁心。《宋史》称其“治县有能名,民甚爱之”。 景祐元年(1034年),石延年因政绩卓著被调回京城,历任大理评事、馆阁校勘等职,得以参与朝廷文献整理工作。这一时期,他与欧阳修、尹洙等文人交往频繁,成为“庆历新政”前夕文坛革新的核心力量。他主张打破晚唐以来的形式主义文风,倡导“文以载道”,强调诗歌应反映现实、抒发真情。其诗作《寄尹师鲁》《筹笔驿》等,或感慨历史兴衰,或抒发怀才不遇,语言质朴刚健,被梅尧臣赞为“诗格奇峭,似孟郊而气更豪”。 然而,石延年的“狂放”性格也使其仕途多有波折。他不屑于官场应酬,常因直言进谏触怒权贵。一次,他在朝堂上反对宰相吕夷简的人事安排,言辞激烈,被贬为海州(今江苏连云港)通判。即便外放,他仍不改本色,在海州写下《海州道中》等诗,借景抒情,表达对时局的忧虑,字里行间尽显孤高之气。 三、文坛与书坛:“诗狂”与“书怪”的双重成就 石延年在文学上的成就,尤以诗歌为最。他的诗题材广泛,既有边塞诗的雄浑壮阔,如《塞上》:“鼓声残日月,旗影落山川。霜重征衣薄,风高战骨寒”,气势堪比盛唐边塞诗;也有咏史抒怀的深沉感慨,如《项羽庙》:“鸿鹄争飞意气高,乌江亭长亦雄豪。若教王气留吴楚,争奈虞姬解舞刀”,以独特视角评点历史,发人深省。 他的诗歌风格深受韩愈、孟郊影响,却又自成一格,时人称之为“石体”。欧阳修在《六一诗话》中评价:“曼卿诗极佳,尤工于险韵,每出一句,人皆惊叹。”其“险韵”之作,如《赠刘潜》,通篇用生僻字却流畅自然,展现出深厚的文字功底。除诗歌外,石延年的散文亦有可观之处,其《筹边楼记》《金乡县重修廨宇记》等文,叙事简洁明快,议论切中时弊,被收入《宋文鉴》。 在书法领域,石延年同样独树一帜。他擅长行草,笔法瘦硬奇峭,似其诗风,时人称为“狂草”。苏轼在《书石曼卿草书》中赞其:“曼卿书如剑舞,锋芒外露而不失规矩,狂而不乱,刚中带柔。”相传他常酒后作书,下笔如飞,墨法淋漓,所书《筹笔驿诗卷》(已佚)被誉为“宋代草书第一”。其书法作品现存极少,仅《造像记》残碑存于商丘博物馆,字体瘦劲挺拔,可见其“狂怪”风格。 四、性格与交游:“石曼卿三狂”的传奇人生 石延年的“狂”是北宋文坛的著名典故,时人总结为“三狂”:饮酒狂、行事狂、言语狂。 其饮酒之狂,堪称一绝。据《邵氏闻见录》载,他与友人刘潜饮酒,常“对饮终日,不交一言”,直至深夜酒尽方散;他还发明“鬼饮”(夜不燃烛而饮)、“了饮”(挽发裸身而饮)等奇特饮法,一时传为笑谈。但他并非沉溺酒色,而是借酒抒怀,欧阳修曾说:“曼卿饮酒,非好饮也,盖以斥时弊、抒孤愤耳。” 行事之狂,体现在他不拘礼法的举动。一次,他骑马过御街,因马受惊冲撞禁军,被弹劾至御前。宋仁宗问其缘由,他从容答道:“臣马瘦,无力制之,非敢犯禁。”仁宗笑而释之,可见其胆识。又有一次,他见一老兵卖饼,因同情其贫困,竟将自己的官服赠予对方,时人虽觉怪异,却赞其“重义轻利”。 言语之狂,则表现在他对权贵的嘲讽。宰相吕夷简曾以“后生狂傲”为由打压他,他反击道:“某狂则狂矣,然不失正;公虽不狂,然多私。”其耿直可见一斑。 尽管性格狂放,石延年却极重友情。他与梅尧臣“一见如故,约为终身友”,梅尧臣家境贫寒,他常以俸禄接济;与欧阳修更是“一日不见,如三秋兮”,二人常共游嵩山、论诗论文,成为文坛佳话。他去世后,欧阳修写下《石曼卿墓表》,泣言:“曼卿之才,不用于世,惜哉!” 五、晚年与身后:未竟之志与历史回响 庆历元年(1041年),石延年因长期饮酒伤肝,加之仕途受挫,病逝于汴京,年仅48岁。临终前,他仍抱病写下《临终诗》:“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此句后被文天祥化用),尽显其磊落胸怀。 石延年的早逝令文坛震动,欧阳修、梅尧臣、苏舜钦等均作诗文哀悼。宋仁宗闻讯,叹曰:“曼卿之才,朕未及尽用,天不假年,惜哉!”追赠其为太子中允,葬于宋州(今商丘睢阳区)祖茔,其墓今存于商丘市睢阳区郭村镇,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 石延年的影响绵延后世。他的诗歌风格为黄庭坚、陈师道等“江西诗派”所借鉴,其“狂放”人格成为文人反抗世俗的象征。元好问在《论诗三十首》中赞曰:“曼卿诗狂书亦狂,北宋风流数此郎。”近代学者陈寅恪认为,石延年是“北宋士大夫独立人格的代表,其狂放实为对世俗的超越”。 结语:狂士的真性情与时代价值 石延年的一生,是北宋初期文人精神的缩影:他身处科举制度与官场束缚之下,却以“狂”为盾,坚守独立人格;他以诗文为刃,抨击时弊,推动文学革新。他的才华或许未被完全施展,但其诗歌、书法与人格,共同构成了北宋文化中最具生命力的篇章。 作为商丘睢阳人,石延年的故里至今仍流传着他的传说,其“狂而不怪、放而有节”的精神,成为豫东文化中“刚健有为”特质的象征。正如欧阳修所言:“曼卿虽逝,其文其名,将与宋同存。”他用短暂的一生,诠释了何为“真性情”,何为“文人风骨”,至今仍为世人所敬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