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国将领李杜:戎马生涯,抗日救亡
在中华民族波澜壮阔的历史长河中,有无数仁人志士挺身而出,为国家的独立、民族的尊严而英勇奋斗。李杜将军,便是其中一位闪耀着璀璨光芒的杰出人物。他的一生,充满了传奇色彩,从立志救国投笔从戎,到在抗日烽火中浴血奋战,再到为新中国的建设贡献力量,每一段经历都铭刻着他对祖国和人民的深深热爱。
立志拯救苍生,投笔从戎
1880年8月4日,李杜出生在辽宁省义县西关一个半农半商的家庭,父亲李万钟,母亲王氏,他在兄弟四人中排行老大。六岁时,李杜进入私塾读书,他学习刻苦,聪慧过人,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然而,命运的转折总是突如其来。19岁时,家道中落,李杜不得不放弃学业,前往义县清河门一家烧锅当学徒。
1900年,庚子之变爆发,俄军出兵中国东北,给这片土地带来了沉重的灾难。溃败的清兵路过李杜的家乡,肆意劫掠,无恶不作。李杜回家时,亲眼目睹清兵殴打自己的父母,他愤怒地冲上前去阻止,却被清兵开枪击伤,所幸未击中要害。这次惨痛的经历,让李杜对帝国主义的侵略和清政府的腐败无能产生了强烈的不满,也让他深刻感受到了百姓在战乱中的痛苦。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投笔从戎,掌握军权,解救受难的苍生。他坚定地承诺,若有带兵之日,定要剿除害民的兵匪,保护百姓,“绝不扰民”。
伤愈后,李杜四处打听,得知驻义县的清军二十镇的耿营官为人正派,便投身其麾下,担任司书,负责管理兵饷。1905年,日俄战争结束,东三省改设行省,总督徐世昌着手整训军队,张作霖也组织民团保卫地方。李杜看到了新的机遇,他毅然改投义县民团。在与土匪的多次交锋中,他作战勇敢,表现出色,很快就被提升为班长。随后,为了进一步提升自己的军事素养,李杜进入东北讲武堂学习军事。毕业后,他凭借优异的成绩担任连长,并在1908年升任奉军左路随营总教习、左路教练官。1912年,他又就任奉天防军管带、东北陆军第二十九师一一四团第三营营长等职,驻守锦州一带,负责该段铁路的保护工作。
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武昌起义的成功犹如一声惊雷,响彻中华大地。李杜得知消息后,立刻响应革命,带头剪去辫子,坚决与清政府决裂。他积极保护辖区内的革命党人,为革命事业的发展贡献了自己的力量。
1917年,李杜迎来了人生中的又一次重要升迁,他被任命为东北陆军步兵一一四团团长。在此期间,日本军国主义分子妄图分裂中国,他们以金钱、武器为诱饵,唆使满清贵族肃亲王善耆和蒙古贵族巴布扎布的宗社党策划“独立”。这些反动势力频繁寇边,给边境地区的百姓带来了极大的痛苦。奉军二十九师师长吴俊升奉命率军征剿,但由于蒙军人数众多,彪悍善战,且有日本人提供先进的武器装备,吴俊升多次征战都连连失利。张作霖见状,调集重兵增援,最终击毙了巴布扎布。然而,残余的匪徒仍然四处骚扰,百姓不得安宁。
李杜目睹兵来匪去,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心中焦急万分。他经过深思熟虑,亲书剿抚计划,上呈当局,请求单骑直入匪穴,劝其归服,以避免双方的征杀,让百姓免受战火之苦。军中同僚们都为他的安危担忧,纷纷劝阻。但李杜坚定地说:“倘能靖边氛,一身何足惜。”他毅然决然地单骑深入匪穴,在刀山剑丛之中,与匪首展开了长达二十余日的谈判。李杜凭借着坚定的信念、过人的智慧和非凡的勇气,最终说服匪首缴械投诚。匪首不仅交出了日本人资助的武器弹药,还交出了清朝逊帝肖像、龙旗等物。李杜的大智大勇,赢得了广大官兵的赞誉,但也引来了吴俊升的嫉妒和排斥。1917年秋,李杜无奈之下呈上辞表,离开了军队。
1918年,李杜转任奉军总司令部第四输送队大队长。1919年,他前往北京,担任北平将校研究所所长、军事科长。1921年,孙烈臣督黑龙江,李杜被任命为黑龙江省山林警察局局长,专门负责剿匪事宜。在任期间,他积极整顿治安,打击土匪势力,为当地百姓创造了相对安宁的生活环境。1922年,孙烈臣转任吉林督军,李杜跟随他来到吉林,担任吉林军械厂厂长。1923年,张作相任吉林督军,李杜先后被任命为吉林省警备司令和长春戒严司令。在任警备司令期间,他多次率部征剿胡匪,成功劝降了“老白龙”,并将其改编为部下,进一步维护了地方百姓的安定生活,深受人民的爱戴。
东北地区流传的枪毙女匪坨龙的故事,就与李杜有关。坨龙是开原老城人,在吉林和辽北一带活动频繁,给当地百姓带来了极大的危害。李杜的部下李发(后为李杜的卫队长),经过多次侦察追捕,终于在铁岭地区捕获了坨龙。吴俊升和少帅张学良得知消息后,都对这个威名一时的女匪充满了好奇,纷纷打电报给李杜,想要见一见坨龙。李杜面对这一情况,感到十分为难。在部下王子明的建议下,为了不得罪双方,他决定先将坨龙枪毙,然后给吴俊升、张学良回电报,并寄去坨龙的照片,电报中称:“收到电报之时,已将坨龙处决。”张学良对此并未在意,但吴俊升却因与李杜有过节,对此事大为恼火。不久之后,吴俊升寻找借口,诬陷李杜克扣军饷,将他逮捕关押起来。
李杜的夫人王者培得知丈夫被关押的消息后,心急如焚。王者培是李杜的二夫人,吉林人,出身满族家庭,是大家闺秀。她自幼学武,刀枪纯熟,双手使枪,百发百中,人称“双枪女侠”。她久慕李杜之名,在李杜于吉林剿匪期间,对他一见倾心。她主动托人说媒,但李杜因家中已有夫人马氏,起初并未答应。然而,王者培心意已决,在李杜带兵回义县时,她带着几名男女随从尾随而至,当面表示非要嫁给李杜不可。李杜无奈之下,提出如果她能把塔顶上的鸽子打下来,就答应娶她。王者培毫不犹豫,拔枪抬手一枪,塔上的鸽子应声而落。就这样,李杜与王者培喜结连理。婚后,王者培知书达理,办事利落,孝敬老人,尊重马夫人,深受家人的喜爱和拥戴,成为了李杜的贤内助。
此次李杜蒙冤入狱,王者培决心为丈夫讨回公道。她立即带着几名随从,骑马奔赴沈阳,来到张作霖的大帅府。然而,卫兵告知她大帅不在。她又前往省参议会大闹,要求他们下令放人。省参议会官员表示做不了主,让她去找张大帅。王者培再次来到大帅府,卫兵阻拦不让进,双方发生争吵。王者培武艺高强,三拳两脚便将几个拦阻的卫兵打倒在地。此时,张作霖和寿夫人乘车回来,看到这一幕,询问情况后,王者培要求进屋说话。在客厅里,王者培向张作霖详细说明了丈夫李杜被关押的经过,恳请大帅做主放人。寿夫人与王者培一见如故,性格相投,也在一旁帮腔让张作霖下令放人。最终,张作霖下令释放李杜。王者培带着大帅的手令,亲自长途跋涉前往昌图八面城,从吴俊升手中将李杜解救出来。
李杜出狱后,与王者培一同前往沈阳大帅府,面见张作霖致谢。张作霖早就听闻李杜的名声,见到他后,对他的气度和才能十分欣赏,便对李杜说:“你去依兰吧,那里有个兵工厂,你去当厂长,兼镇守使,替我对付北边那些俄国人。”李杜欣然表示愿意效劳。临别时,张作霖询问李杜原先的军衔,得知后,张作霖说:“你就当个旅长吧。”于是,李杜前往依兰,担任镇守使兼十旅旅长,被授予少将衔,成为张大帅部下的重要将领。1925年,奉军军长郭松龄率部反奉,李杜时任吉林第15师10旅旅长,奉命在山海关一带阻截郭军。他在平息郭军的战争中,军纪严明,全力保护无辜百姓,深得张作霖的好感和器重,随后被升任为十五师中将师长。
第二次直奉战争爆发后,张作霖出兵进关攻打冯玉祥。李杜深知内战只会给国家和人民带来巨大的灾难,他痛感内战频起误国害民,因此坚决不参加内战。张作霖虽然对他的决定感到不满,但念及他的才能和以往的功绩,仍然委任他为依兰镇守使,兼第九旅旅长,后改为第二十四旅。当时,依兰镇守使管辖下江十三县。1927年5月,李杜上任后,大力推行善政,对百姓宽柔以待,坚决惩治邪恶势力。他要求各级官吏奉公守法,对贪赃枉法者严惩不贷。他以身作则,身体力行,深受民众的尊敬和信赖。当地百姓为了表达对他的感激和敬意,在镇守使门前献上“造福于民”“恩泽桑梓”“名垂东北”和“政绩斐然”等八块匾额及万民伞、万民旗等。
李杜带兵之后,始终牢记自己的誓言,“绝不扰民”。他严格整饬军纪,部队所到之处,秋毫无犯。遇到土匪,坚决予以剿灭,让北方的俄国人不敢轻视。他的部队为保卫地方居民的安定生活做出了重要贡献,深受百姓的拥护和支持。为了提高官兵的爱民保民思想,李杜在镇守使大堂正中高悬亲笔书写的对联:“柳营春试马,虎帐夜谈兵”,横幅“还我河山”。他还在旅部设立军官轮训班,亲自为各级军官讲授兵法,分析战例,同时严明军纪,依法治军。在他的努力下,他的部队成为奉军中战斗力极强的队伍。
挽救国家危亡,奋起抗日
1931年9月18日,日本帝国主义蓄谋已久的侵略东北的战争爆发了。由于蒋介石的不抵抗政策,日本侵略者如入无人之境,轻易地占领了辽宁省。吉林省的军署参谋长熙洽为首的军政要员们,为了一己私利,不惜出卖国土主权,公然向日军投降。日军兵不血刃,于9月21日占领了吉林省城长春。9月24日,以熙洽为首的伪吉林省长官公署宣布成立,9月25日,熙洽正式就任伪省长之职,并发表与南京政府脱离关系的通电,还宣令吉林省所属各县部队必须服从“新政府”节制。这一函文发至依兰地区时,各县署纷纷电呈镇守使李杜,请求决策。李杜毫不犹豫,当即宣令:“拒不附逆,坚决抗日”。
熙洽公开叛变投敌的行径,让李杜义愤填膺。他立即以依兰镇守使名义向所辖各县发出通电,严厉痛斥熙洽的卖国行径,呼吁各县军民团结起来,一致对敌,将日本侵略者驱除出中国国土。他要求各界协助部队维持地方秩序,积极积蓄粮草和军用物资,全力支援抗战。当时,李杜属下兵力有六六七、六六八、六六九三个团,分别驻扎在依兰、佳木斯、富锦、饶河等地区,担负着松花江下游和边防地区的警备任务。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情况,他亲自前往富锦,将驻军团长、熙洽的亲信马龙图革职,改派自己的副官长马则周接任。随后,他果断通令属下封锁松花江下游各县的永衡官银号、农业银行及财政税收部门的款项,拒绝向省城交纳税收,将这些资金积蓄起来以充军备。他还召集全旅少校以上的军官会议,讨论时局问题。在会上,他慷慨激昂地说:“日本用武力侵占我国领土,我们也必须用武力将他们赶出去。守土抗战,保国卫民是军人的天职,我李杜决不当汉奸,被国人唾骂,更不做亡国奴,任人宰割。现在国难当头,大敌当前,军人不能苟且偷生,除了奔赴疆场,为国杀敌,报效国家之外,再无别路可走!”与会部属被他的爱国热情和坚定信念所感染,纷纷慨然响应,决心追随李杜将军揭举义旗,共赴国难。
为了做好迎击日本侵略军的充分准备,李杜下令将分驻在松花江下游的各部集结在依兰附近进行整训,等待杀敌时机。他还派人员整顿下江十三县的地方武装,设立自卫团督办处,组织民团以配合正规军作战。同时,他积极筹集积蓄军事物资、弹药、粮草,登记民枪,以备战时之需。为了及时了解敌情,他派人密切监视敌方动态,将富锦的无线电台站搬迁至依兰,与张学良和上海、天津等地频繁联络,互通情报。此外,他密派人员前往哈尔滨、齐齐哈尔、舒兰、阿城、榆树等地,联络马占山、丁超、邢占清、冯占海、张作舟等将领,相约共同抗日。他又派原镇守使署副官长马宪章率步兵一团和炮兵、工兵、通讯兵各一连开赴阿城前线,接换在拉林受挫的冯占海的防务,并分出部队到哈尔滨以东的三棵树附近,监视哈尔滨的动态。就这样,在日军压境、汉奸投敌、国土沦亡的危急关头,李杜将军临危不乱,沉着运筹,做好了一切应变的准备。
吉林伪政权建立后,熙洽、孙其昌一伙投降派四处活动,向各地驻军将领进行拉拢和威胁利诱,极力招降。原吉长镇守使兼二十三旅旅长李桂林,延吉镇守使兼二十七旅旅长吉兴以及曾被撤职的骑兵师长于琛澄相继附逆,其属下的团长刘宝麟、马锡麟、王树棠等人也都成了投降势力的骨干。这些汉奸们明来暗去,充当日本侵略者的走卒,卖国求荣的鼓噪声甚嚣尘上。
汉奸熙洽深知李杜在下江地区的影响力,他深怕李杜树起抗日大旗,成为日伪政权的劲敌,因此千方百计地拉拢劝降李杜。他先是以伪吉林省长官公署参谋长一职诱惑李杜降日,结果被李杜严辞拒绝。之后,他又派伪省木税局局长翟景儒到依兰,极力劝说李杜附逆。李杜不仅再次拒绝,还嘱咐翟景儒回去规劝熙洽“省识大体,勿充国贼”。熙洽仍不死心,他深知李杜雄才大略,在将士和民众中有极高的威望,如果李杜归降,将是他的一大助力;如果李杜不降,必将成为他日伪政权的心腹大患。于是,他再度派翟某去依兰游说。李杜为了稳住局势,置酒筵款待翟景儒,并宣称:“彼此故交也,今夜祗可谈风月,幸无及其他,否则,足资烦恼”。翟景儒不敢再言,筵罢辞去。熙洽见招降不成,便派人暗中去下江诸县诱降地方官员和部队头领,企图釜底抽薪,破坏下江的抗日阵营。李杜得知密报后,立即采取对策,在撤换马龙图之后,又撤换了桦川县县长,调力主抗日的同江县长张赐侯接任。同时,他收抚乡间义士王勇,组建民团参加抗日。
熙洽对劝降李杜始终不死心,他亲自带人携礼品前往吉林李杜家中,对李杜的夫人马氏和王者培进行威胁利诱。他送来一套珍贵的宋代瓷器,一套黄金包头的象牙筷子,妄图让王者培劝说李杜投降,并威胁道:如李杜不降,激怒日方,李氏全家老小后果不堪设想。当时,李杜的父母健在,二子李乐、李铁(即李凡)尚年幼。为了保护家人的安全,二位夫人不敢公然拒绝,只好假意应承,支走熙洽。王者培担心熙洽引日本人前来抄家捕人,当天夜里,她携带动产、金银首饰和贵重之物,带着一家六口人连夜逃走,前往依兰投奔李杜。
李杜听夫人讲述事情经过后,拿起那套宋瓷看了看,连声夸赞:“好东西,可卖不少钱。”王者培以为丈夫动了心,急忙说:“咱可不能做那留万代骂名的事啊!”李杜微微一笑,他心里明白,这些财物在国家危亡面前一文不值。他把熙洽送来的宋瓷、象牙筷子和夫人带来的贵重物品都送去变卖,充为军饷,毅然竖起了抗日大旗。为了能够一心一意地处理战事,他让全家人化装成难民,令卫队长李发带几名卫士护送进关去天津躲避。当时,李杜的三弟李雨霖任天津保安队总队长。家人走后,李杜将军已抱定与国土共存亡的决心,誓与日寇血战到底。
1932年1月,日寇指使熙洽派吉林省“剿匪军部司令”于琛澄率军进逼哈尔滨。东省特别区行政长官张景惠暗中勾结日寇,伺机投降,滨江镇守使兼二十一旅旅长丁超动摇不定,哈尔滨一时风雨飘摇,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