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滋秀[清][公元1778年-1833年] 福建宁德市福鼎人物 林滋秀,号纫秋,字兰友,清乾隆四十三年(1778年)生于福建福鼎县桐山流美村。 林滋秀:清代福鼎的文魁与循吏 清乾隆四十三年(1778 年),福鼎县秦屿镇一个书香门第迎来了新生命,林家为其取名滋秀,取 “滋兰树蕙,钟灵毓秀” 之意。此时的福鼎建县刚满 39 年,尚属海疆新邑,林氏家族虽非望族,却以耕读传家,父亲林应元是当地有名的私塾先生,这为林滋秀的成长提供了良好的文化氛围。他自幼聪慧过人,5 岁能诵《唐诗三百首》,7 岁习字时便显露出不凡的书法天赋,常以树枝为笔、沙地为纸,临摹名家碑帖。 一、寒窗苦读,科举路上展锋芒 秦屿镇背倚太姥山,面朝东海,林滋秀的童年就在这山海之间度过。每日清晨,他都会登上镇后小丘,对着日出诵读经典,傍晚则在海边聆听潮声,构思文章。12 岁时,他随父亲到太姥山游学,在摩霄庵见到朱熹手迹 “天风海涛”,深受震撼,遂立志以学问报国。1795 年,17 岁的林滋秀首次参加童子试,以一篇《太姥山赋》技惊四座,主考官赞其 “文气如山海交融,笔力似松涛澎湃”,顺利中秀才。 中秀才后,林滋秀并未满足,而是前往福宁府(今霞浦)求学。他寄居在府城的天后宫,每日步行数里到书院听课,课余时间便泡在府衙藏书阁研读史书。1800 年,他参加乡试,以 “海防策” 中举,成为福鼎建县以来为数不多的举人之一。中举后,林滋秀回到秦屿,在资国寺设帐讲学,吸引了周边众多学子前来求教。他常对学生说:“为学当如太姥之高,如海之阔,不可局限于一隅。” 1805 年,林滋秀赴京参加会试。途中,他特意绕道江浙,考察当地的书院教育和海防设施,写下数万字的考察笔记。殿试时,嘉庆皇帝问及东南沿海治理,他以 “通商裕民,固防强兵” 对答,见解独到,获二甲第五名,授翰林院庶吉士,成为福鼎首位进入翰林院的学者。在京期间,他与桐城派大家姚鼐、史学家章学诚等交往密切,学术造诣日益精进。 二、宦海浮沉,恪尽职守为民生 1808 年,林滋秀外放江西瑞金知县。赴任途中,他见鄱阳湖沿岸百姓因豪绅围湖造田而流离失所,便写下《禁围湖议》,主张 “留水养民”。到任后,他立即着手丈量土地,清查隐田,绘制《瑞金田亩鱼鳞图》,使赋税负担趋于公平。同时,他大力兴修水利,主持修建了黄柏陂等灌溉工程,使数万农田得以旱涝保收。1810 年,瑞金遭遇蝗灾,林滋秀亲自带领百姓捕蝗,还写下《捕蝗法》,推广有效的捕蝗措施,当年粮食仍获丰收,百姓称他为 “林青天”。 1812 年,林滋秀调任安徽休宁知县。休宁是徽州文化重镇,他到任后,首先修复了海阳书院,并延请名师讲学。他规定每月初一、十五,全县士绅学子都要到书院听讲,自己也常亲自授课。在他的推动下,休宁学风大盛,三年间中举者达 17 人,创百年之最。此外,他还主持编纂《休宁县志》,特别增设 “商贾传”,为徽商立传,打破了传统方志重农抑商的局限。 1816 年,林滋秀因母亲病逝,回乡丁忧。守孝期间,他深感福鼎文化教育落后,于是在家乡创办 “岐山文社”,每月在资国寺聚会讲学。他亲自编写教材,以太姥山的典故、东海的风土人情为素材,深入浅出地讲解经史子集。文社吸引了全县众多青年才俊,培养出钟良弼等一批优秀人才,为福鼎文化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三、心系桑梓,擘画家乡发展蓝图 1819 年,林滋秀丁忧期满,被任命为福建汀州府同知。赴任前,他向闽浙总督上书《福鼎海防条陈》,详细阐述了福鼎沿海的战略地位和防御措施。在汀州任上,他整顿盐政,打击私盐贩子,使汀州的盐价趋于平稳,百姓得以安居乐业。同时,他还重视教育,在汀州创办了 “龙山书院”,培养了大批人才。 1823 年,林滋秀升任福建分巡台湾道。当时的台湾,汉番矛盾尖锐,社会动荡。他到任后,采取 “抚番安汉” 的政策,一方面安抚高山族同胞,设立番学,教授他们汉文和农耕技术;另一方面整顿吏治,打击豪强,维护汉族百姓的利益。他还加强海防建设,在澎湖、鹿港等地修建炮台,训练水师,有效地抵御了海盗的侵袭。在台湾任职期间,他写下《台湾杂记》,详细记录了台湾的风土人情、政治经济状况,为研究台湾历史提供了重要资料。 1828 年,林滋秀因积劳成疾,请求辞官回乡。回到福鼎后,他致力于家乡的文化建设和公益事业。他主持编纂《福鼎县志》,亲自踏查全县山川河流、乡村集镇,搜集整理了大量史料。在编纂过程中,他注重考证,纠正了旧志中的许多错误,使《福鼎县志》成为一部内容详实、体例严谨的地方志书。此外,他还倡议修建了福鼎县城的城墙、文庙、书院等公共建筑,为福鼎的城市建设做出了重要贡献。 四、著书立说,留下宝贵文化遗产 林滋秀一生著述颇丰,主要有《太姥山志》《岐山文集》《汀州政略》《台湾杂记》等。其中,《太姥山志》是他花费多年心血写成的一部专门记载太姥山历史文化、自然景观的志书。他在书中详细考证了太姥山的名称由来、历史沿革、名胜古迹、人物传说等,还收录了大量文人墨客咏叹太姥山的诗词文章,使太姥山的文化底蕴得以系统呈现。 《岐山文集》收录了林滋秀的诗文、奏议、书信等,其中不少文章反映了他的政治思想和民生情怀。在《论治河》一文中,他提出了 “以疏为主,疏堵结合” 的治河理念,对当时的水利建设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在《论海防》一文中,他分析了东南沿海的形势,提出了加强海防建设的具体措施,展现了他的战略眼光。 林滋秀的书法也享有盛誉,他擅长楷书、行书,字体端庄秀丽,笔力雄健。如今,在福鼎的一些古建筑中,还能看到他的题字。他为资国寺题写的 “天风海涛” 匾额,笔势磅礴,气韵生动,成为寺中的珍贵文物。 五、高风亮节,德范长存乡里间 林滋秀不仅是一位杰出的学者和官员,更是一位品德高尚的君子。他为官清廉,两袖清风,离任时往往只有几箱书籍。在汀州任上,有人送他当地特产的兰花,他婉言谢绝,说:“吾愿如兰之洁,不受尘埃。” 回到福鼎后,他生活简朴,常以粗茶淡饭度日,但对于公益事业却慷慨解囊,曾多次捐出自己的俸禄,用于修建桥梁、道路、学校等。 他为人谦和,待人诚恳,无论贫富老幼,都能以礼相待。在 “岐山文社” 讲学期间,他对学生循循善诱,毫无架子,深受学生爱戴。他的学生钟良弼后来成为著名的学者和官员,曾说:“吾师之学,如太姥之高;吾师之德,如海之深。” 1833 年,林滋秀在秦屿家中病逝,享年 56 岁。他的去世让福鼎百姓悲痛不已,人们纷纷前往吊唁,送葬的队伍从秦屿一直延伸到太姥山脚下。为了纪念他,百姓们在资国寺旁修建了 “林公祠”,每年春秋两季举行祭祀活动。 六、泽被后世,文化影响深远 林滋秀虽然去世已有近 200 年,但他的影响至今仍在。他编纂的《福鼎县志》《太姥山志》成为研究福鼎历史文化的重要文献;他创办的 “岐山文社” 培养了大批人才,推动了福鼎文化的发展;他的政治思想和治政理念,对后世也产生了积极的影响。 如今,在福鼎市博物馆,还珍藏着林滋秀的手稿、书法作品等文物,这些文物见证了他的学术成就和艺术造诣。在太姥山景区,有一处 “滋秀亭”,是为纪念他而建,亭中刻有他的《太姥山赋》,供游人欣赏。 林滋秀的一生,是追求学问、报效国家、造福桑梓的一生。他以自己的才华和品德,为福鼎的文化建设和社会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成为福鼎历史上的一位杰出人物。他的精神如同太姥山的青松,历经风雨而不倒,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福鼎人奋发向上,为家乡的繁荣富强而努力奋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