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因(1249年—1293年),字梦吉,一字梦骥,号静修,容城(今河北容城沟市村)人。 元朝大儒,理学家、诗人。
刘因家世儒宗。入元后,与许衡并为“元北方两大儒”。至元十九年(1282年),应召为承德郎、右赞善大夫,旋辞归。至元二十八年(1291年),再度征召为集贤学士、嘉议大夫,称疾固辞,以授徒终其余生。至元三十年(1293年),刘因病逝,朝廷追赠翰林学士、资政大夫、上护军,追封容城郡公,谥文靖。
刘因得南儒赵复所传程朱理学,读周敦颐、程颢、程颐、张载、邵雍、朱熹、吕祖谦等人之书。尤服膺朱熹,称其“极其大,尽其精,而贯之以正也”。又谓研读宋儒之学,当从六经、汉唐传疏入门,方可“始终原委,推索究竟”,不致“穿凿”。提出“诗、书、春秋皆史”之说。著作有《静修先生文集》,系元人所辑。明万历时方义壮又增佚篇为《刘静修先生集》。
刘因:乱世中的理学大家与隐逸名士这位生于宋理
刘因,宗淳佑九年(1249年)闰二月九日的思想家,成长于蒙古灭金后的第十五年。他的故乡容城地处冀中平原腹地,刘氏家族世代定居于此,其高祖父、曾祖父和叔祖父曾在金朝为官,父亲刘述亲历了金朝末年的战乱,虽短暂在元朝出仕,却更多以处士身份隐居。家族的兴衰与时代的动荡,深刻塑造了刘因的思想与性格。
年少志高 求学问道
刘因出生时,虽全国战乱未息,但河北一带已渐趋安定。元朝初年,社会秩序恢复,农业生产发展,商业与手工业繁荣,这样的时代环境为刘因的成长提供了相对稳定的外部条件。自幼,刘因便受儒家文化熏陶,父亲刘述兴趣广泛,对天文、历数等多领域均有研究,亲自教导刘因读书识字。刘因天资聪颖,三岁识字,过目成诵;六岁学诗,七岁(或十岁)便能写出不俗文章。十五岁时,他以“鸿鹄凌云志,燕雀安能知”抒发远大抱负;二十岁作《希圣解》,以“希贤、希圣、希天”为志向,自命“天地间一清才” 。
中统元年(1260年),刘因随父迁至真定,师从北方名儒砚弥坚,学业突飞猛进。砚弥坚赏识其才,预言他将成一代名儒。起初,刘因研习经学训诂疏释之学,但随着程朱理学在北方传播,他接触到理学著作后,思想发生转变,开始专注研读程朱之书。
授徒讲学 隐世明道
刘因家境贫寒,却安贫乐道,坚守自身操守。元世祖至元四年(1267年),父亲离世,他因无力安葬,在友人杨恕资助下才完成丧事。至元十一年(1274年),元朝灭宋,刘因作《渡江赋》哀悼,感慨宋朝因奸臣误国而亡。此后,他北上易州,在辞官的何玮家教书,得以阅读何玮从南宋带回的理学书籍,满足了自己博览群书的愿望。
至元十六年(1279年),三十岁的刘因因元初无科举,难以入仕,遂在家设馆授徒。他自编教材,将理学融入教学,因材施教,声名远扬。朝中官员路过保定,多慕名拜访,但刘因生性淡泊,常避而不见。至元中叶,忽必烈宠信回回大臣阿合马,疏远儒臣,刘因选择超脱政治,将居所命名为“静修”,以明心志。
入仕辞官 归隐著述
至元十九年(1282年),阿合马被杀,政治局势变化,太子真金积极推动改革,在丞相文贞王不忽木举荐下,刘因被授予承德郎、右赞善大夫,赴京教授宫廷子嗣。然而,不久后因继母病重,他辞官归家,次年继母去世,按风俗守孝,仕途中断。此次短暂为官经历,因真金改革夭折,让刘因对元朝政治失望,此后选择隐居教学。
这一时期,刘因生活清贫,历经丧亲之痛,身体也每况愈下。至元二十八年(1291年),忽必烈再次征召刘因,授予集贤学士、嘉议大夫之职,但他以病推辞,写下《上政府书》表明心迹,忽必烈亦惋惜其不愿出仕。至元三十年(1293 年),国子助教吴明举荐刘因为国子祭酒,可惜同年四月十六日,刘因因病离世,年仅四十五岁。元仁宗延祐年间,他被追赠翰林学士、资善大夫,封容城郡公,谥号文靖。
理学造诣 思想深邃
在理学思想方面,刘因继承程朱理本论,认为理是天地万物本体,先于万物存在,又主宰万物变化,道与理本质相同,是宇宙万物本原 。他提出“天化”与“人化”概念,“天化”指自然秩序,“人化”指社会秩序,二者根源皆为“天”,主张“天人合一”,强调人道应顺应天道,圣人则是沟通天人的关键。
刘因借鉴邵雍“观物”思想,既将其视为认识方法,也看作修养境界。他对客观事物的真实性存疑,认为人难以认识事物本质,但在“观物”过程中,也体现出对事物矛盾对立的辩证思考 。在人性论上,他以太虚之气解释人性善恶,认为人性由阴阳二气决定,不同于程朱“以理为性”和陆九渊“以心为性” 。修养方法上,他强调“无待于外,自求本心”,主张养气持守、不动心,继承发展了周敦颐“主静”和程颢“居静”思想。此外,刘因在象数之学领域,维护朱熹观点,批判当时的混乱学术观点,对澄清学术风气、传承传统文化起到积极作用。
刘因一生勤于著述,生前自选诗五卷为《丁亥集》。其著作《静修文集》流传后世,另有《小学》《四书语录》《易系辞说》等,部分已失传。他选编的《四书集义精要》,至今仍有版本留存,成为研究其思想与理学发展的重要资料。刘因以其深邃的思想、高洁的品格和对理学的贡献,在中国思想文化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