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元亨[元] 江西上饶市鄱阳县人物 汪元亨:元末明初的文学隐者 在元末明初的文学星空中,汪元亨宛如一颗独特的星辰,虽未如某些大家般光芒万丈,却以其鲜明的个性和独特的作品散发着别样的魅力。他是一位散曲家、戏曲家,以笔为剑,在乱世中书写着对社会的洞察与对人生的感悟;他也是一位官场过客,历经世事变迁,最终选择归田隐逸,寻找内心的宁静。 汪元亨,字协贞,号云林,别号临川佚老 ,出生于饶州(今江西鄱阳县)。其生卒年如同隐匿在历史迷雾中的谜题,难以确切考证。但从其作品以及与同时代文人的交往等线索中,我们大致能推断出他活跃于元末明初这一动荡的时期。 元至正年间,汪元亨踏入仕途,担任浙江省掾一职。省掾作为省级行政机构中的属官,承担着处理各类政务的繁杂工作,虽官职不算显要,却能让汪元亨充分接触到社会的各个层面,也目睹了元末官场的种种乱象。当时的元朝统治已逐渐走向衰败,政治腐败,官员贪污成风,社会矛盾尖锐。在这样的环境中任职,汪元亨内心对现实的不满与日俱增。他亲眼看到民生疾苦,百姓在沉重的赋税和官吏的欺压下艰难求生,而官场中的同僚们却只知争权夺利,对民间惨状视而不见。这些经历都深刻地影响了他日后的文学创作。 后来,汪元亨迁居到常熟。在常熟的生活,为他的人生带来了新的变化。随着在官场的深入,他逐渐对仕途感到厌倦,加之元末社会的动荡不安,战争频仍,使得他的厌世情绪愈发浓厚。最终,他选择了远离官场的喧嚣,走向归田隐逸的道路。在归隐生活中,他将自己的情感和思考倾注于文学创作,其作品风格也在这一过程中逐渐成型。 汪元亨在戏曲创作方面颇有建树,他所作杂剧有《斑竹记》《仁宗认母》《桃源洞》三种 ,还著有南戏《父子梦栾城驿》 。遗憾的是,时光的洪流无情地淹没了这些作品,如今我们已无法领略其全貌。但从其流传下来的散曲作品中,仍能一窥他在戏曲创作上可能展现出的才华与风格。 在散曲创作领域,汪元亨取得了更为突出的成就。《录鬼簿续编》中提到他有《归田录》一百篇行世,且 “见重于人” 。清人钱大昕在《补元史艺文志》中列其有《小隐余音》《云林清赏》各一卷 。现今,我们能看到他留存下来的散曲作品,包括《小隐余音》中的百首小令以及一套套数,这些作品散见于《雍熙乐府》《乐府群珠》《南北词广韵选》等集子中 ,并被隋树森收入《全元散曲》。 汪元亨的散曲作品内容丰富多样,其中多有警世叹时之作,同时也大量吟咏归田隐逸生活。在小令〔醉太平〕《警世》中,他写道:“憎苍蝇竞血,恶黑蚁争穴。急流中勇退是豪杰,不因循苟且。叹乌衣一旦非王谢,怕青山两岸分吴越,厌红尘万丈混龙蛇。老先生去也。” 此曲以生动的比喻,将世间众人争名逐利的丑态比作苍蝇竞血、黑蚁争穴,深刻地揭示了元末社会的混乱与丑恶。他感慨世事无常,昔日繁华的乌衣巷已不再是王谢家族的天下,而青山两岸也可能因纷争而分裂,红尘之中更是鱼龙混杂。在这样的世道下,他毅然选择急流勇退,展现出超凡的智慧与勇气。 在〔折桂令〕《归隐》系列作品中,他对归隐生活的描写细致入微且充满向往:“问先生何往,笑指蓬瀛,闲去闲来。洞里烟霞,壶中天地,梦里淮柴。不论平地或高山,都属闲人受用。” 在他的笔下,归隐后的生活宛如仙境,远离了尘世的纷扰与喧嚣。他沉醉于大自然的烟霞之中,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悠然自得,享受着那份宁静与自在。这些作品既表现出他对腐朽社会的憎恶感情,又反映出他全身远祸、逃避现实的悲观情绪和消极思想。 从艺术风格来看,汪元亨的散曲豪放与典雅兼具。其豪放之处,体现在语言质朴,善用排比,气势连贯。如 “避风波跳出尘寰,抗疏休官,倜傥归山。” 几句,一气呵成,尽显其果断归隐的决心与豪迈的气魄。而在一些作品中,他又展现出潇洒典雅的一面,情味浓郁,善于运用互文、比喻等修辞手法,使作品耐人寻味。如 “似北海樽前沉醉,胜东山妓簇拥相随。” 以古人典故作比,生动地描绘出自己归隐生活的惬意与洒脱。 除了文学创作,汪元亨的人生经历也反映出他独特的性格特点。他性格刚直,在官场中不愿同流合污,面对元末官场的腐败黑暗,他选择用文学作品来批判和揭露,而不是随波逐流。同时,他又有着对自由和宁静生活的强烈向往,一旦认清官场的本质,便毫不犹豫地放弃仕途,回归田园。这种在乱世中坚守自我,不被世俗所左右的品质,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中显得尤为珍贵。 汪元亨,这位元末明初的文人,虽在历史长河中留下的生平事迹并不详尽,但他的文学作品却成为了那个时代的生动写照。他以笔为史,记录下了元末社会的动荡、官场的腐败以及自己对人生的思考与追求。他的散曲和戏曲创作,不仅丰富了中国古代文学的宝库,也为后人了解那个特殊的时代提供了独特的视角。他在文学与人生道路上的探索与选择,至今仍能引发我们对社会、对人生的深刻反思 。 |